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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9章 北伐序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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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個臭韃子,就一張嘴硬。”焦裕很是不滿,嘀咕起來,不住地搓著拳頭,指關節不時人他捏得格格直響,瞧他那副模樣,恨不得對真金一通老拳打過去。

正如李雋所料,真金真的是水火不浸,口風很緊,滴水不漏,應變非常機智,無論李雋他們說什麽都沈著應對,不卑不亢,李雋他們費了好多口舌,都沒有撬開他的嘴巴,沒有得到具有實質性的東西,性格有些暴燥的焦裕一想起來就不爽之極,要不是李雋阻止他,肯定是把真金砸趴在地上了。

這也不能怪焦袷心急,換作誰也受不了,撞大運無意之中順手牽羊抓住真金,本以為這種大魚定有極其重要的發現,萬未想到他竟是一點消息也不透露,任誰想起來都極為不爽。

“這種級別的人物要是輕易就把他的嘴巴撬開了,《元史》就不會對他有如此之高的評價了。”李雋在心裏暗笑焦裕的心急,揮揮手,特種兵駕著真金出去了。

李雋站起來,笑對清風子道:“虎父無犬子,真金不愧是忽必烈的兒子,應對有法,進退有序,我們難以有的收獲。蒙古人數十年來能夠如此氣勢,在就一番霸業,實在是不容易。從一個四分五裂的部落變成征服歐亞大陸的強大民族,絕對不是上天的幸運,而是他們自己奮鬥的結果,真金這般不懼不畏的可貴品質才是他們強大起來的極其重要原因。”

清風子點頭讚成:“皇上此言極是。貧道昔年游於大都,對韃子有所了解,貧道總結出四個字:不乏虎氣!不論是韃子皇室,還是朝臣官員,還是平民原姓,無不是富有朝氣,這些非昔日朝廷所能比擬。皇上,貧道失言,貧道失言。”他一時說得順口了,居然直言朝廷過失,說南宋不如蒙古。

“這有什麽好自責的,這是事實,千年以來,後人都是這樣認為。”李雋在心裏如是想,笑道:“道長所言是真話,我也是這麽認為。當時的朝廷積弊太多,方方面面的問題太多了,權奸當道、豎宦弄權、顛倒黑白、軍功不彰,雖有廣大軍民的積極抗戰,也是無力回天,不能卻敵於境外。”想起南宋之不堪,在心裏不住嘆息。

歷朝歷代對當朝之事極是忌諱,象李雋這般直斥宋朝得失真的不多見,他的話無異於一顆重磅炸彈,讓柳河子他們震驚難言,個個都驚得象呆頭鵝,傻傻地看著李雋。就是萬事不縈於懷的清風子也沒有想到竟會說出如此重話,楞了好一陣,才向李雋深深一揖,道:“皇上警醒若此,朝廷必昌!”

他的行為馬上提醒了柳河子他們,一齊向李雋施禮道:“皇上警醒,朝廷必昌!”

李雋笑著道:“你們說的比唱的好聽。我說的不過是真話,你們就如此大的動靜,要是天天這樣說,我一聽習慣了,就有點飄飄然,聽不得不入耳的話,你們的罪過就大了去了嘍。”指著清風子笑道:“尤其是道長,世外高人,居然帶頭拍馬屁,要不得的哦。”

不用想都知道李雋的心情極好,焦裕是個實在人,想不清楚其中的道理,一跺腳,埋怨道:“皇上,真金韃子不配合,我們一點收獲也沒有,臣都急死了,你還笑得這麽開心。”

李雋看著他道:“不笑,那哭,行不?”調皮地沖焦裕扯了兩下嘴角。

焦裕萬未想到李雋打蛇隨棍上,居然和他鬧上了,楞了楞,什麽話也沒有說,右腳重重一下跺在地上,發出砰的一聲響。

柳河子,清風子看著焦裕,微笑不語,一副你不懂君心的樣子。

“柳將軍,道長,你們這是怎麽了?”焦裕一副楞頭楞腦樣子,道:“這是冬天,我臉上又沒有蚊子,有什麽好看的。”

清風子捋捋白胡子,笑道:“焦將軍的臉上是有蚊子,在這裏,在這裏。”手裏的拂塵拂出,朝焦裕的臉上拍去。

焦裕頭一偏,閃開了,責備道:“老仙兒,你怎麽也跟皇上一般不正經了?”

“表面上看,真金什麽也沒有說,其實他已經告訴我們了。我們有了天大的收獲。”清風子提醒焦裕道:“焦將軍有沒有想過,真金是韃子的太子,為什麽會來中原?”

焦裕想也沒有想,脫口而道:“腳長在他身上,他要來就來,要走就走,誰管得著?”

“焦將軍有沒有想過,太子是一國的儲君,怎能輕易離開大都,尤其是現在正是兩國打得不可交的關頭,真金其他地方不去,偏偏來到中原?”清風子再次開導。

焦裕摸摸腦袋,嘀咕道:“這也有玄機?老仙兒,什麽玄機?老仙兒世外高人,不食人間煙火,陸地神仙,能掐會算,一定知道。”心急之下居然拍起清風子的馬屁了。

清風子暢快地一笑,道:“皇上剛剛說了,拍馬屁的罪過很大,你拍我的馬屁,我就不能告訴你。”清風子一向說話都帶貧道二字,很少用我字,這只能說明他的心情極佳。

“不說就不說,有什麽了不起,又不是你一個人知道。”焦裕嘀咕起來,向李雋道:“皇上……”李雋搖手打斷他的馬屁,笑道:“你想一下,真金這種人來到中原能有什麽事?必然是總督中原的軍政事務,準備應付即將到來的危機。這充分說明忽必烈已經感到危機了,感覺到朝廷對中原地區構成的巨大威脅,換句話說:朝廷光覆中原的條件成熟了!”

自從靖康之恥發生以來,光覆中原一直是宋人的心聲,不知道多少人為之拋頭顱,灑熱血。歷代南宋皇帝也在努力,想光覆河山,出於多種原因不僅沒有付諸行動,南宋反而越來越弱,幾致於覆滅。

“光覆中原的條件成熟了”這話對於宋人來說,具有神聖的意義,就是沒有人有那本事說得出來。現在,這話從李雋嘴裏說出來了,對於焦裕他們來說,比天音仙樂還要好聽一萬倍,焦裕一下蹦得老高,大叫一聲道:“老子可以光覆中原了!”接著就是雙手抱頭,蹲在地上嗚嗚地低泣起來。

清風子,柳河子,許光漢,揚明揚風等人也如焦裕一般擦著眼淚,低低飲泣起來。

男兒有淚不輕彈,只是未到傷心時。這句話不對,應該改成“男兒有淚不輕彈,只是未到功成時”才能符合眼前的情景。

光覆中原一直是宋人的最大心願,一百多年來不知道有多少仁人志士為之努力,有人拋妻別子,有世身死人手,有人身殘體缺,都沒有實現。當這一刻即將到來時,柳河子他們心中的激動有多麽的強烈完全可以想象得到。

李雋很是理解他們的心情,道:“北伐之事極是重要,我們去好好合計合計。”

北伐的條件雖然成熟了,但是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。誰都想得到象這種大事,牽涉的事務太多,要解決的問題多如牛毛,必須要好好合計合計,清風子他們默默地點頭,很是興奮地跟著李雋出門而去。

“關中已定,朝廷東進的大門已經打開,趙良淳將軍和趙僉將軍進行的山東戰事,張玨將軍主理的大理戰事即將結束,解晉將軍在關中的行動極是順利,朝廷的形勢是越來越好,這都是皇上聖明!”清風子緩緩道來,發表他的看法:“貧道以為,最遲到期來年春天,這些地方的戰事就會結束,朝廷當趁大戰百勝之餘威北伐中原,光覆故土!”

北伐中原,光覆故土已是鐵板上釘釘的事情,不要說如清風子這樣的明眼人,就是焦裕這樣的心急之人也知道,就是南宋最普通的老百姓也知道,根本就算不得新鮮事,但是這話清風子說來卻是聲情並茂,任誰都聽得出來,他這是在用心說話,底氣十足,很是興奮。

當前這種情況下已經近乎常識的話,柳河子他們卻是聽得如癡如醉,好象飲了醇酒一般癡迷。只要熟知歷史的人都想象得到,北伐中原有無數的人喊出過,其中不乏英雄豪傑,不乏帝王,但是那也僅僅是喊喊而已,能不能實現誰都不知道,只能當作理想來追求,來鞭策自己。現在卻不同了,說北伐肯定是北伐,柳河子他們為之奮鬥的目標,無數先輩為之努力的目標即將實現,要他們不癡迷都不行。

清風子很是陶醉地道:“皇上,貧道以為,當前急務並不是利用真金和韃子談判,而是皇上應當馬上駕回臨安,為北伐中原做準備。”

抓住真金固然是好事,想利用他得到太多好處的想法不太可能行得通,原因很簡單,南宋要光覆舊山河,對於忽必烈來說,他們的胃口太大了,他不可能因為兒子落到南宋手裏就把大片大片的河山還給南宋。

河山的光覆只能靠真刀真槍去打出來,要靠將士們用鮮血和生命來實現。

清風子這話非常富有遠見,李雋點頭讚同道:“道長所言極是,我也是這麽認為。中原是華夏的根本重地,誰得中原誰得到天下,朝廷北伐中原之時也就是和韃子決戰之時。現在,各路大軍捷報頻傳,形勢喜人,但是問題也還多得很,北伐之事是該先行籌劃了。”

中原的重要性我想只要是中國人都知道,和中原有關的詞匯很多,最讓人耳熟能詳的莫過於“逐鹿中原”四字,這四字很好地說明了中原對於中國的重要性。對於現在的中國來說,經濟重心南移東進,政治重心北上,中原的戰略地位相對來說有所降低。在宋代恰恰相反,關中因為唐末長安毀壞嚴重,戰略地位降低了不少,中原的重要性比起以前就大得多了。

正如李雋所言,南宋北伐中原必然是一場決戰,是戰略決戰,有關華夏的氣運,不得不重視。不用說,忽必烈已經意識到了即將到來的大戰的重要性,才會派真金南下中原,為即將到來的生死之戰預為準備。要是南宋不馬上著手準備北伐的話,後果會非常嚴重。

象這樣的生死之戰,要準備的事務太多了,比如軍隊的調動、部署,武器裝備,兵力的投送方式,後勤保障,戰略規劃、戰術運用,預備兵力的征召與訓練。要是這把些名詞匯總的話,足以寫成厚厚一部名詞索引了。

如此之多的事務非李雋這個靈魂人物,非李雋這個南宋戰略的總設計師,非李雋這個最高決策者參與不可,準備北伐的最好地方當然是當時的政治中心臨安了。正是基於這樣的認識,清風子才進諫,要李雋趕回臨安。

頓了頓,李雋接著道:“抓住真金畢竟是好事,他的作用比起即將進行的決戰小得太多,但是這也是一步棋,不能不好好利用利用。四兩瘦骨頭還能熬出二兩油,堂堂一國的太子至少比四兩瘦骨頭有價值吧?一定要好好用用。”嘴角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。

熟悉李雋笑容的柳河子知道李雋種商人似的笑容一出現,必然有大好事,很是期待地問道:“請問皇上,要如何利用好真金?”他明明是想知道李雋要如何打真金這張牌,如此一說非常委婉,一點痕跡也不露。

焦裕他們也是很想知道李雋的想法,無比期待地看著李雋,就是清風子也不例外。

“具體的情況現在還不好說,我的意思是派一人去大都,還是辛苦一下揚明道長,與忽必烈談談,看看他的反應再說。真金在我們手上,我們擁有主動權,不怕他不開出條件。”李雋笑著預言,道:“可以想象得到,忽必烈開出的條件不會差,我們再加上一點點,好處就多了去了。”

“一點點,你這個奸商處學來的本事豈止加一點點。”柳河子在心裏暗笑李雋的生意經。

清風子大是讚成,道:“皇上所言,貧道也是讚成。貧道以為,真金不能留在長安,還是押回臨安的好。”這種大事,李雋肯定是要親自過問,自然是讓真金去臨安比較好。

李雋笑對許光漢,道:“如此,又要辛苦許將軍把真金從秦嶺押回臨安。”

許光漢領命道:“臣遵旨。”

柳河子聽出李雋話外之意,問道:“請問皇上,皇上不與許將軍一道?”

“是啊。”李雋點頭道:“我想從中原回臨安,順道去中原游覽一下。”說得輕描淡寫,好象他真是要去中原游覽似的。

中原還處在蒙古人的控制中,李雋以堂堂九五至尊去到中原,無異於冒險,是蹈不測之淵,一個不好就是羊入虎口,這是極其兇險之事,清風子率先表示反對,道:“不可,皇上,萬萬不可。此是危地,皇上天下所系,萬萬不可冒此大險。”

他的話馬上得到柳河子他們的響應,一齊站起來,向李雋施禮,道:“請皇上收回成命。”

李雋搖手要他們坐下,道:“這事就這麽決定了。中原,我是真想去看看,說不定有意外收獲。”

中東戰爭,以色列打得中東國家大敗,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以軍的指揮官非常務實,敢於到敵國境內去偵察敵情。其中最好的表率就是以色列的國防部長,親自去偵察地形,經他之手制訂出來的進攻計劃堪稱傑作。

李雋明明是要親自去偵察中原的情況,以他之精明要是去了中原必是大有收獲,他這個最高決策者要是了解到實際情況,對北伐起到的作用會有多大,誰都可以想象得到,卻給他說成意外收獲,真是讓人想不到。

李雋說得很是輕松,誰都聽得出話中的堅決之意,柳河子他們知道李雋主意已定,無法更改,柳河子道:“皇上,請讓臣隨侍皇上左右,效奔走之勞。”

李雋笑道:“這事就不必了,柳將軍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在等著你呢。關中雖然收覆了,但是北方的大門還沒有關上,眼下正是天寒地凍時節,非用兵之季,等到春暖花之時,柳將軍就率軍把關中的北大門徹底關上。”

“皇上所言有理,柳將軍就不必隨侍皇上了,還是讓貧道去吧。貧道好多年沒有去臨安了,不知道現在的臨安是何等的喜人,貧道想去見識一下。”清風子摸著白胡子,搶著說話,很是期待。

清風子才氣非凡,要是有他陪著李雋,自然不會出問題,柳河子他們深表讚同,道:“還請皇上允準。”

“能得道長相伴,人生樂事也。”李雋大是讚嘆,道:“只可惜道長還有重任。關中新覆之地,百業待舉,極待恢覆,非道長擔此大任不可。”

中原決戰時,關中必然是南宋的戰略基地和跳板,北伐之前必然是大軍雲集,必須要給大軍準備好條件,任務非常之重,非一能人不可,清風子擔任最好不過。

“皇上,柳將軍足以當此大任……”清風子還待再說,給李雋打斷了,道:“道長不要再說了。柳將軍負責軍隊的訓練,道長負責民心的重拾,非你二人共同努力不可。道長要知道,留給朝廷的時間不太多,朝廷務必盡早北伐,不要讓韃子恢覆過來。”

清風子沈默了一會,道:“既如此,貧道無話可說。請皇上放心,貧道一定辦好。”

“嗯。”李雋很是放心,對段幹木道:“幹木,收拾收拾,我們好出發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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